091诡局连环终害虎悲风四起欲摧城(2 / 3)

“老…老将军从德国医院出来后,原本要回公馆,”副官声音颤抖,“但车开出去不远,老将军突然说心口绞痛难忍,指示司机来这间他偶尔会来调理的德寿堂…说这里的先生有特效药…谁知刚到地方,人就…”

吴道时瞬间明白了。这是一场极其狡猾的“移花接木”!对方利用了父亲对某位中医的信任,或者干脆冒充了那位中医,将父亲从德国医院这个可能被监视的明显目标,诱骗至这个更便于下手、也更不易被追踪的中医馆!穆勒可能在德国医院完成了某种前期手段,而急性症状的发作时间,被精准计算在前往德寿堂的路上或抵达之后!

“回德国医院!快!”吴道时此刻已无暇深究细节,抢救父亲生命是第一要务。他将父亲身体放平,对司机吼道。

下午六点五十分,德国医院急救室外。

走廊空旷,灯光惨白。吴道时背脊挺直地站在急救室门前,像一尊沉默的雕像。陈旻低声汇报初步调查结果:“处长,初步判断,穆勒可能在诊疗时使用了某种诱发急性心梗的药物…德寿堂那边,那位老中医失踪了,现场很干净。”

吴道时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抬起右手,示意陈旻暂停。他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那扇紧闭的门上,双眼如同暴风雪前的海面,底下涌动着愤怒与自责。他低估了对手的狡诈,也懊恼于自己虽有所察觉,却未能阻止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。

急救室的门开了。医生走出来,沉重地摇了摇头。

一切已无需多言。

吴道时僵立原地,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。他没有嘶吼,没有质问。只是那挺直的脊梁,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。他顿了顿,仿佛迈着千斤重的步伐,缓缓走进急救室。

看着父亲安详却再无生气的面容,久久沉默。然后,他伸出手,极其轻柔地为父亲合上未瞑的双目。

“父亲,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几乎微不可闻,“儿子……来迟了。” 话语里,浸透着海啸般的痛苦与深入骨髓的自责。

这低语不仅是对父亲的告慰,更是对自己失察的痛彻反省。土肥原!好一招金蝉脱壳!好狠毒的瞒天过海! 对手的狡猾和残忍,给他上了血淋淋的一课。

什锦花园十一号笼罩在一片宁静的夜色中。

庭院里的海棠树发出沙沙的声响。正房内,张佩如正坐在窗前绣着一方帕子,针脚细密匀称,是她一贯的从容做派。

吴灼在疏影轩里整理书稿,桌上摊开着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外文期刊。她最近在研究无线电传播理论,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注解。偶尔抬头望向窗外,她心里盘算着父亲看牙是否顺利,想着等他回来要问问牙还疼不疼。

小树在院子里和灰鹤玩的不亦乐乎,丫鬟小翠跟在他身后,小心地护着。

管家吴碌正在核对今日的账目,一切都如往常般井然有序。

谁也没有料到,一场惊天噩耗正在逼近。

晚上八点,公馆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,刺耳得让人心惊。紧接着,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打破了固有的宁静。

张佩如手中的针线顿了顿,正疑惑间,只见吴道时快步走进院子,身后跟着几个神情肃穆的随从。他一身军装笔挺,但面色苍白得可怕,步伐也比平日急促许多。

慎之?张佩如放下绣活,起身迎了出去。

吴道时在母亲面前站定,嘴唇动了动,却发不出声音。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稳住情绪,但眼中的悲痛却掩饰不住。

母亲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来,请您请您先坐下。

张佩如的心猛地一沉。她太了解这个儿子了,若不是天大的事,他绝不会如此失态。

到底出了什么事?她强作镇定,但声音已经带着颤抖。

这时,吴灼也从房里走了出来,看到哥哥异常的神色,不由得停住了脚步。

吴道时环视四周,见下人们都围了过来,沉声道:吴叔,让所有人都到前厅来。

管家吴碌见情形不对,连忙吩咐下人们集合。小翠牵着小树的手,也匆匆从院子里进来。小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张望。

当下人们在前厅聚齐后,吴道时站在众人面前,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。他看见母亲强作镇定的面容,妹妹担忧的眼神,小树紧绷的小脸,还有那些跟随吴家多年的老仆们这一刻,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带来的是别的消息。

母亲,吴道时终于开口,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,父亲今日在从德国医院回来的路上突发急病

张佩如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,但她仍强撑着:什么病?现在在哪家医院?我们这就过去。

吴道时闭上眼,再睁开时,眼中已是一片血红:父亲已经去世了。

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,在整个前厅炸开。

张佩如整个人晃了晃,若不是吴灼及时扶住,几乎要瘫软在地。她的嘴唇颤抖着,想说些什么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不不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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